傅司寒根本不动。他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,从肩膀一路往下,粗暴地用自己的脸颊、嘴唇去蹭温意的脖颈、锁骨,试图用自己的味道把江雪辞的那股清冷味儿彻底盖过去。
“以后离那个洁癖怪远点。”
傅司寒一边蹭,一边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警告,“他那种Omega,看着清高,心里阴暗得很。他要是把你解剖了,我也很麻烦。”
温意被他弄得有些痒,又有些疼。
她能感觉到,傅司寒此刻的状态与其说是愤怒,不如说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应激。
他害怕唯一的“药”失效。
或者说,被别人抢走。
温意眼珠一转,突然伸手抱住了傅司寒的脑袋。
这个动作让正在“标记”的傅司寒愣了一下。
“上将,你这就怕了?”温意的手指穿过他硬茬的发丝,语气变得轻柔,却藏着毒,“怕江教授比你更有吸引力?还是怕……我更喜欢他的‘治疗’方式?”
“毕竟,江教授虽然冷,但他可不会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咬人。”
这是一句精准的挑拨。
傅司寒猛地抬起头,眼神凶狠:“你敢?”
“那就要看上将的表现了。”温意毫无惧色,“我说过,我不喜欢粗鲁的狗。如果你只会咬人,那我也不介意去那边的无菌室里躺一躺。”
傅司寒死死盯着她。
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如果换做以前,任何敢这样挑衅他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。但现在,看着温意那张被他弄乱了头发、却依然高傲的脸,他心里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,竟然奇迹般地转化成了一种……想要证明自己的胜负欲。
比那个小白脸差?
开什么玩笑。
傅司寒突然松开了禁锢她的手,后退了一步。
他整理了一下领口,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,但眼角那一抹未消的红晕出卖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。
“好。”
傅司寒冷笑一声,那是接受挑战的信号。
“既然你觉得他好,那今晚有一个军部的晚宴。那个洁癖怪也会去。”
“你做我的女伴。”
傅司寒看着温意,眼底闪烁着某种恶劣的光芒,“我要让你当着他的面,清楚地让他知道……你到底是谁的狗。”
温意眯起眼睛。
晚宴?修罗场?
这可是大场面啊。
“我的出场费很贵的,上将。”温意淡定地谈条件。
“三倍。”傅司寒大手一挥,转身走向办公桌,背影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嚣张,“去挑件衣服。别穿得像个修女,丢我的脸。”
温意看着他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帝国皇家庭院,金碧辉煌的宴会厅。
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,空气中混合着昂贵的香水味、顶级Omega甜腻的信息素味,以及Alpha们为了彰显地位而暗中释放的压迫感。
当大门打开,司仪高声报出“傅司寒上将到”时,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一秒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身穿深墨色军礼服、肩扛将星的男人身上。他依旧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帝国利刃,冷硬、肃杀。
但下一秒,众人的目光变得错愕、鄙夷,甚至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意味。
因为傅司寒的臂弯里,挽着一个女人。
一个Beta。
在这个Alpha非富即贵、Omega娇软珍稀的场合,带一个Beta女伴出席,就像是牵着一条土狗进了皇宫。
但温意丝毫没有“土狗”的自觉。
她穿着一件极简的黑色丝绒长裙。没有那些Omega喜欢的蕾丝和碎钻,裙子剪裁利落,紧紧包裹着她纤细却并不干瘪的身材。唯一的露肤点是后背——大片冷白的背脊裸露在外,那蝴蝶骨的线条美得惊心动魄。
最要命的是,在她的后颈处,并没有贴Beta常用的隐形贴,而是大方地露出了那块并没有什么味道的腺体,以及……腺体旁那一枚鲜红欲滴的吻痕。
那是傅司寒出门前特意留下的“狗牌”。
“抬起头。”
傅司寒的大手扣在温意的后腰上,隔着丝绒布料,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。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,语气里满是恶劣的占有欲,“让这帮蠢货看看,你是谁的人。”
温意手里端着香槟,嘴角挂着完美的假笑。
“上将,如果眼神能杀人,我现在已经被那些名媛Omega千刀万剐了。”
她扫视了一圈周围。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贵族Omega们,此刻正用嫉妒得发狂的眼神盯着她。如果是一个普通的Beta,此刻恐怕已经吓得腿软了。
但温意只是轻轻晃了晃酒杯,像是在看一群被圈养的孔雀。
“怕什么。”傅司寒冷笑一声,手臂收紧,将她几乎嵌进自己怀里,“有我在,谁敢动你?”
他很享受这种感觉。带着温意招摇过市,看着所有人惊诧的目光,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:这个能安抚他的女人,是他的专属战利品。
就在这时,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。
一股与这里的奢靡格格不入的、清冷到近乎无情的雪松气息,像一把手术刀切开了浑浊的空气。
江雪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