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竞拍

第48章


    林苟又说一声no,“你不是担心会被修利发现?”
    brian垂着脑袋,很认真地思考,说:“他出去玩,今晚肯定睡的像猪,我给他留言,早餐前不用上来。”
    brian沉浸在自己的机智中,没察觉林苟的指尖变冷,仰脸看林苟没情绪的眼睛,自顾自地说:“走吧,走吧。”
    林苟明明比自己小半岁,个子蹿起来以后,偶尔会有现在这样气势逼人的状态,冷峻的脸,没情绪的眼睛,奇怪的是,brian竟然觉得有压力。
    brian突然生出无法撼动林苟决定的害怕,揽住他的肩膀,嘴唇在林苟脸上胡乱画地图。
    叭叭叭叭,乱亲一通,晶莹的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苟。
    “走吧,走吧,好吗?”
    “不许抱我睡。”林苟往外走,只留给brian一个后脑勺。
    被子里的brian被热气烘得像一块腌入焦糖椰子糖味道的小饼干,在睡前展现了只有上次发烧烧坏脑子才出现过的乖巧,很有礼貌请林苟给自己涂身体乳,然后回馈了对方一点点(仅限手部)。
    他问:“那天你说的梦,到底是什么梦啊?”
    林苟:...
    brian:“什么时候做,刚睡就会吗?还是半夜才会,每次做梦都会硬吗?疼不疼...”
    林苟被烦得不行,猛地抓起被子往brian头上盖,“闭嘴,睡觉!”
    身上暖和,brian的攻击性一般会降到最低,但今晚鉴于今晚掉了小珍珠,自尊心即使在睡前仍然站在顶峰。
    brian扯下被子,头发乱糟糟的,“你又要谋杀我!”
    这个又字林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,绷着脸,按住brian的脑袋。
    嘴巴闭起来,腿在被子里乱蹬,为了保护’小林’,林苟握住brian的脚腕,整个人压着他。
    过了半晌,床上终于安静了,brian双手搂住林苟的腰,嘴里嘟囔着闭上眼睛,大半张脸掩在温暖里,只露出几缕不安分的金发。
    等brian睡熟,林苟推开他像八爪鱼的腿,掖好被子,下了床。
    圣诞节之前学生们要交一份探究报告,同学请他发一份要紧的资料。
    还没到林苟的生物钟,他决定帮同学这个忙。
    离开前,他发现右侧抽屉没关好,被一个东西挡住,他拉开障碍物关上抽屉时,脸色一瞬间白了。
    抽屉里,被放在硬皮笔记本之上的是一张信纸,弯折着。
    第一行是熟悉的中文和字迹。
    奶奶,我是林苟...
    【作者有话说】
    周四回来~求一些海星
    第38章 风干杏-2
    林苟冲回房间,灯光骤亮,brian从被子里伸出头,眉心重重皱起。
    眼前伸来一张信纸。
    思绪逐渐回笼,脸色跟着难看起来。他立刻仰头,迎上一道冰冷的视线,没有强烈的痛感,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,抽走了周身所有温暖。
    “为什么骗我?”林苟望着brian一字一句地问。
    大半夜,林苟冲进来打扰自己的睡眠,还把他当成罪犯一样质问。
    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尚且能得到一个阐述动机的机会,brian的脸色凝了一层霜。
    “我的回答还重要吗?你不是已经给我定了罪。”
    brian准备了说辞,林苟不质问还好,他一开口,brian直接打消念头,侧过脸,拒不配合。
    好像决心跟林苟负隅顽抗。
    林苟却俯身捏住brian的下巴,把他扭过来,逼问:“为什么骗我!”
    他的情绪只有跟奶奶有关的事情才会爆发,brian抿着唇,不说话。
    眼前的金发天使变得面目可憎,撕掉慈善的面具化身地域恶魔,林苟的神色失望到极点。
    “你到底还要骗我几次?非要和我过不起吗?一定要用奶奶的事情骗我?”
    他自上而下地望着brian,尾音颤抖而变轻,“你不会改了,是不是。”
    眼神凝滞,目光沉重,一寸寸凌迟着brian。林苟没有察觉出,此刻brian有些奇怪。
    即使他做错了事,自知理亏也会无理搅三分,而不是任由林苟劈头盖脸地将他定义为一个骗子,惯犯。
    brian的沉默显得十分倔强,扛下林苟的所有指控。
    在林苟眼里成了默认。
    白纸黑字,清晰物证,不论brian说什么,林苟都不会相信,就像他其实并没有真的相信brian去过小山坡。
    “你说完了吗?”brian冷不丁出声,他斜了一眼林苟,“说完了我要睡觉了。”
    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,在brian单方面退出战场而结束。
    远处绽放在天空的烟花,落进了窗户的取景器中,绚丽而短暂,林苟最后看了一眼brian一眼,踩着淅沥沥消失在天幕的烟花摔门而出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休假后的清晨,修利无心上班。
    但很快,现实给予小男仆沉重一击,亲眼看着少爷上车离开贝加,修利一脚油门赶回西翼。
    “沃特先生!出大事了!”
    沃特管家刚翻开报纸,喝一口红茶,嘴里哼着悠扬曲调,久违的假期,跟年轻人一起出门的快乐是特别的体验。
    以至于看到修利一边跑一边喊,沃特管家只是轻飘飘地说:“庄园不允许奔跑,修利,注意你的身份。”
    修利:“少爷没吃早餐就出门了。”
    沃特:“什么?怎么没有人告诉我。”
    修利:“少爷跑得太快了,我还没进房间,他就从楼上下来,伊格队长打开车门,少爷的车一溜烟就不见了!”
    沃特:“出事了出事了,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。知道少爷去哪儿了吗?是不是伦敦那边有突发状况?”
    杯里的红茶洒出来,沃特管家再也坐不住,打电话给门童,修利欲言又止。
    沃特管家:“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严重,说吧。”
    “上楼前,我在一楼图书室门口碰到了林苟。他好像...似乎...昨晚睡在那里。”
    沃特管家仍要拨电话,嘴里说:“也许是他学习太晚了,不想上楼吵醒少爷...”
    像触发某个关键词,一老一小对视一眼,瞪大眼睛。
    brian确实是去了伦敦。
    伊格队长对他坐车去镇上的停机坪表示不解,brian摸了摸布满红血丝的眼珠,说飞机落在主楼楼顶,太吵了。
    伦敦,布雷奇家族办公室。
    brian14岁后,他的产业纳入属于自己的家族事业办公室。
    现阶段,他学业繁重,很少来这里。
    今天,办公桌后站着派克。
    派克分管亚洲业务,近两年亚洲区业务增速较快,他也得到了亲自向布雷奇先生汇报的资格。
    但今天不是汇报工作的。
    brian放下咖啡杯,被办公室苦得要死的咖啡眯起眼睛,他故作镇定望着对面,问:“我交给你的那封信,你是什么时候交给那位老人,对方有什么反应,详细告诉我。”
    派克认真回忆:“您的那封信是电子版,我打印出来给了那位老人,她不识字,也有点糊涂了。所以我请了熟知她方言的人,到疗养院念给她听。她听了也记不住,我记得...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brian坐直,问。
    “她离世之前,突然问起那封信,我让人念给她听,她还是没什么反应,只是问是谁给她写的。”
    “你告诉她了吗?”
    “当然,我说了林先生的名字,她点点头,用方言说是她的孙子。当时她进气少,很虚弱,有些话说得支支吾吾的。
    他们当地人说她只是无意识地念叨,你快走,去活命...”
    【你快走,去活命,跨过山,越过海,海那边,好日子。】
    brian并没有见过那位被林苟挂在心尖,唯一牵挂的老人。
    他让派克将最后这句中文发到自己邮箱,然后联系了自己的中文老师。
    傍晚,天空从明亮的湛蓝渐渐过渡成柔和的金色和粉橘色,brian在落地窗前出神。
    18个字,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翻阅字典,甚至动用了家族产业里尚未问世的最新一代智能主脑。
    它的发言最后一行是:【生命值得敬畏,您也这么认为吗?】
    brian并不这么人。
    生命脆弱而短暂,人类拥有自然界最怯懦的情感。
    除了这一点,他必须承认,老人嘴里的这句中文,是超越了英文的表达。
    派克不知道brian为什么突然要详细了解当时的过程,转念一想,这件事的直接关联人应该是林先生。临走前,试探地问:“需要我立刻前往贝加,当面向林先生解释吗?”
    brian问:“这些细节,你当时没有跟他说吗?”
    派克:“都说了。”
    “他有没有问你信的事情。”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    brian突然安静了一会儿,平静地说:“那就不用说了。”
    现在想想,林苟没有特意询问,是因为相信brian说已经把信送过去了。
    自那天起,贝加重新被冰冷浇灌,西翼众人每天都小心翼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