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嫁人后,剧情突然变得不对劲起来

命运的转折点


    在那个人还有一段距离时,澈溪就能看出来是云初的身形。但是上山的路周围没有修树,浅草根本遮不住人的身形,他左右观察了一下,才确认确实没有供他不撞上人的安全离开的第二条路。
    真不走运,他想,现在要想一些说辞了,他现在又有些焦躁,又有些不可明说的兴奋——这是他们生疏后第一次面对面对峙,云初会怎么说,说什么,会用什么样的一副表情面对他……他莫名的期待起来。
    你该感到羞愧,澈溪自信地想,为你多年前的所作所为,你利用了一个无知兽人的依赖与信任。
    他挺直脊背,看着人越走越近了。她今天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,大概天气太热,外衬便拿在手里,她素爱一些浅色的服饰,小狼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,抬步迎了上去,他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,该说清楚的正巧趁这次机会说清楚,他唯一怕的只是云初执意纠缠,那样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    毕竟……他可是云初选定的童养夫啊。
    “云……”
    淡青色的人衣袖翻飞,宽大的袍子穿在身上略显单薄,但明显的勾勒出一个瘦弱却直挺的腰背,然后——他们擦肩而过了,她被风吹起的头发甚至有几根蹭到了他的脸颊,澈溪能闻到一丝皂香的气息。
    ……诶?
    他要说出口的话不上不下的被卡在了奇怪的地方,他猛然回头,看着一路向上的人,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,似乎是因为他的动作过于明显,走在前面的人身形顿了一下,回过头来,澈溪对上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。
   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    对上了眼神,她似乎疑惑了一瞬,又很快的调整好了情绪,对着他浅浅笑了一下。
    “这位师弟,”她开口,还是记忆中那般如泉水般清澈的嗓音,“有什么事吗?”
    好奇怪的人,云初想,这人有些面生,大概是新入门的小弟子,不然听说过她鼎鼎大名的同门师兄躲她都来不及。不过反正这次回门是找师尊作报告的,她不愿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,便说了一句告辞,就要转身继续赶路。
    她刚转过身,就感觉到衣袖有一股外力牵扯,她又回过头,还是刚刚那个师弟,说起来,他为什么是这样一副表情,云初形容不出来那种情绪,嗯……信仰崩塌的感觉?
    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?她思来想去,反正师尊大部分时候都在指导小师妹,她回不回去都无所谓,她孑然一身,晚一些时辰回天崖山那边也没有大问题,便回过身,任凭少年紧紧抓着她的衣袖。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她抬手,摸了摸少年的头,“遇到了什么难事,可以和我说。”
    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就是了……
    澈溪低下头,不声不响的紧紧地拽住手里那块布料。
    好狡猾。
    他抽了一下鼻子,不让人去看他现在的表情,那只温暖的手掌抚摸上他的头颅,一下,又一下,被这么没头没尾的安慰了一次,他的眼中蓄了些泪水,竟凭空生出些委屈。
    她一定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,好狡猾,竟然想用这样的法子来逼他先和她说话。但是……但是在她叫出师弟的那一瞬间,他的心就猛抽着疼了一下,就这样吧,他想,他就知道云初不会善罢甘休,没想到会这么狡猾的来逼着他妥协……他还是斗不过这个人。
    “……姐姐。”
    他低着头,每一个字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力气。但喊出来时,却发现是多么熟悉的词语和发音,他很久没有叫云初这个称谓了,但是叫出口时,才发现这个称呼他曾经也是经常叫的……在原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。
    “嗯?”云初莫名感觉有点耳熟,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,蹲下来想要看他的脸庞。刚刚只是随意扫了一眼,得再认真的细看一下,她才能确认是不是曾经见过的人。
    “我们以前见过吗?”
    顿时,小狼的思绪嗡鸣,彻底的停止了思考。他的心脏好像被一片又一片白茫茫的棉絮填充着,飘忽着无法落地,也没有飘到她的眼里。她的语气柔和,似乎真的很在意他的苦恼……但是每一句话,都是一把直直的插入胸口的刀。
    你在伪装是吗,你一定是在伪装对吧?
    他想喊叫,想戳穿一切,想不管不顾的撕破云初这张故作温和的面具,但他没有力气了。虚伪,可恨!她怎么能,怎么能毫无负担的就说出那句话!
    少年抬起头,眼角红红的,要落不落的泪水因为抬头猛烈的动作而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    “诶……你怎么哭了?”云初有些焦急,就要从腰间拽一条帕子来帮他擦脸,松开手的一瞬间,少年的身形便冲了出去,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头也不回的飞快的跑走了。
    呜哇,居然把一个小孩子给吓跑了。
    “……我是不是要反省一下自己啊。”
    自始至终,云初都是一副懵懂的样子,全然不知,影响她命运的最大的一处转折点即将到来。
    —
    少年靠坐墙壁,天灰蒙蒙的,大概要下雨了,墙壁也是灰蒙蒙的,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,他紧紧抱着双腿,低垂着头,紧咬的唇瓣带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,开口却是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呜咽声。
    坏人,坏人。
    一直以来的坚持突然没了结果,他莫名有种失去了一切的错觉,他变得迷茫起来,现在他该去往何方,该去向谁证明着自己,他抬起头,眼中的亮光被暗色淹没,失落感几乎要笼罩他整个人。
    不行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    少年气不过,站起身,大步的走出了院门。
    至少……不要是那副疏离的态度,他和云初不会走到这个结局的,她明明还欠他一个道歉!
    少年无意识间已经把自己所谓底线一让再让,他陷入了自己的固执想法中,拼命地想要再和云初牵扯上什么关系。像是一只闹别扭的小兽,曾经一直跟随着的信标真正没了踪影,于是变得无助又迷茫,又想要把信标找回来。
    澈溪刚踏上一级台阶,就几乎要被阵风送来的血腥气息熏得眼红——再怎么说,本体也是只狼,他被体内涌出的兴奋感吓了一跳,拼命地压制下去,再抬起头,内心只剩下了一股不得疏解的惆怅。
    他看到一具浑身是血的身躯。本来不想多费心神,但是恍惚间,他闻到了一股皂角的香气,夹杂在血腥气息中的清淡香味。
    ……不会吧。
    他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,却还是停下脚步,面前的门紧闭,没有人注意到他,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两个人,在天地一片灰暗之间,少年伸出了手,拨开了少女面前因为血迹而粘黏在一起的发丝。
    是云初,是脆弱的,浑身是血的云初,初遇时的景象似乎调转过来了,奄奄一息的她和无意间相遇的他,澈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的蹲下身,去测身下人的鼻息,虽然微弱,但还活着。
    “怎么办,姐姐。”
    在万籁俱寂的时候,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,略带笑意,与细不可闻的疯狂。
    “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。”
    —
    本来应该在昨天晚上更的一章……写完睡着了忘记发
    mad臭弟弟,你心理活动怎么这么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