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那个女生转过身来，成南才有些失落地发现她并不是许枳。
虽然行动间的容颜有些神似许枳，但还是能看出来五官并不一样，明显并非同个人。
眼前的女生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，有着许枳没有的成熟风韵。
她疑惑转过头来：“你喊我吗？”
成南尴尬挠头：“哦……不是，我认错人了，以为你是我同学。”
她并没在意，点点头，又端着盘子动起来。
成南走到前台，看着价目表，思考着要买点什么。那个女生看见后又出声：“稍等片刻哈！今天店员请假，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这时成南听见她的话里夹杂着几分江城口音，甚至隐隐约约有点凉县的地方口音。
等她过来时，成南已经犹豫了好一会儿，最后还是决定开口：“老板……你是凉县人吗？”
她愣了愣，问道：“怎么会这样问？”
“哦……我也是凉县人，觉得口音有点像。”
“那可太巧了，我确实是凉县人。”
“冒昧问一下，老板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女生也没想到他问出这么个问题，虽然觉得有点突然，但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就告诉他：“许溪云。”
成南下意识急声道：“你认识许棣棠吗？”
许溪云手撑在柜台上，冷着眼望他：“许棣棠？不认识，怎么，她是你什么人吗？”
“许棣棠是我朋友的姐姐。”
许溪云愣了愣，片刻后收回了手，垂着眼神色不明。
“你的朋友？”
“嗯，一个一直念着她姐姐的女生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，你是她的姐姐吗？”
“是又怎样。”
没想到她很痛快地承认了，倒让成南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“你……”
“抱歉，你难道不是来买东西的么？”
成南将话吞进肚子里，随意看了眼，说道：“来个这个蛋糕盒子吧。”
“什么味的？”
“抹茶。”
“好的……您拿好。”
成南接过蛋糕，开口道：“老板，能要个你的联系方式么？这样我后面回购也方便些啊。”
许溪云沉默半晌，最后还是把她的电话号码说给了他：“别乱传。”
“嗯。”
成南一路走一路想，觉得世界真是小，自己一个人来海城读书，竟然撞见许枳的姐姐，而且看起来她过得很不错，也替许枳松了口气。
想着曾经许枳常常向自己提起许棣棠的样子，成南回到寝室，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给许枳发着消息。
成南：在吗？
许枳：嗯嗯。
成南敲敲打打，最后还是不打算自己告诉她。
成南：我这有个号码，或许你可以打过去试试看。
许枳：……这是什么新型的整蛊方式？
成南：不是，你打吧，有惊喜。
他知道许棣棠……不，许溪云说的那句话意思是让他把电话号码告诉许枳就行了，除此之外，不要告诉其他认识她的人。
月明星稀，许枳坐在学校路边的长椅上，给那串陌生的号码打了过去。
还没等她说话，对面的人先开了口，是个温柔的女声，却有点沙哑。
“喂……”
许枳听着那个声音，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突然涌出来那么多难过，纠葛着她的心脏。
于是她的声音也哑了：“喂。”
一片寂静无声，让人怀疑电话是不是都被对方挂断。
“是……小枳吗？”那女声更加低沉。
“你……是？”虽然心里有了猜测，许枳却刻意不去想，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泡沫。
“我是许溪云……几年前也叫许棣棠。”
许枳突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，眼泪止不住地冒，路过的行人神色奇异地望了她一眼，许枳却完全没在意。
因为她的心思全放在对面说的话上。
她说……她是许棣棠？不，她说她现在是许溪云，意味着她抛弃了许棣棠的过去吗……抛弃过去的时候，会把那个妹妹抛弃么。
许枳紧捏住手机，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对方再次开了口：“小枳……我知道是你，就这个手机号，加我微信吧，我们慢慢说。”
“嗯……”然后许枳挂断了电话。
她坐在椅子上，木楞地望着眼前的路灯与行人，还没从那通电话里反应过来。
她并没急着去加微信，而是打了通电话，给许榆。
“哥哥……”
许榆听见许枳话里的不对劲，担忧问道：“许许？发生什么了？”
许枳一听见他的声音又止不住落泪哽咽：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许榆一听更着急了，翻下床，准备去许枳学校找她：“有人欺负你了？别怕，哥哥来了。”
许枳抹抹眼泪平复心情：“没事，没人欺负我，哥哥你别担心。”
他的动作这才缓下来：“那是怎么了？”
“我好像找到姐姐了。”
许榆动作这下是真的停了下来，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甚至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，只知道对着电话那头说道：“噢……那挺好的。”
“哥，你怎么这么平静？”
“啊？嗯……这也太巧了，是在哪找到的？”
许枳没注意到许榆语气里的奇怪，继续道：“是成南推给我的电话号码，他可能是海城碰见了她吧。太意外了……先不说了哥，我还得去加她微信呢。”
然后匆匆挂断电话，留下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许榆静静望着通话结束的界面。
这是好事，姐姐回来，许枳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了。
可……
许榆按按自己心脏的位置。
自己的心里，没有喜悦和激动就罢了，为什么还有难受和忧虑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