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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境线帐篷里,余砚舟皱着眉,脑海里反复推演着路线,从庄园逃离再到越野车坠落,仅仅两天时间梵青就轻松逃离,看来其中的小道他很清楚,这几天境内都被翻个遍了都没有他们的踪迹,那下一步他会把秋安带到哪呢?
“亲自过去。”他下定决心,起身往帐篷外走。
刚掀开帐篷门帘,外面的骚乱声就撞进耳朵,有争执声,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,乱得像一锅粥。余砚舟本没打算理会,边境线本就鱼龙混杂,这点动静算不得什么,他抬脚就要往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走,却猛地顿住脚步。
“你们看看清楚!我是蒋川植,蒋家的人!带着保镖在这逛逛都不行?”
那道带着火气的声音,还有“蒋川植”三个字,如雷贯耳的突然扎进余砚舟的耳朵里。
他回头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铁丝网旁,蒋川植穿着一身标准的户外装备,被几个负责边境巡逻的人拦着,嗓门大得能让半个营地都听见。
而蒋川植的目光,也在同一时间扫了过来,精准地落在他身上,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,显然是早就蹲在这里等他了。
没等余砚舟反应,蒋川植已经推开拦着他的人,快步冲了过来,一拳带着风朝他面门砸去!
余砚舟侧身躲开,手腕顺势一扣,攥住蒋川植的小臂,借力往旁边一甩,蒋川植没练过武,踉跄着差点摔倒。他不甘心,转身又要扑上来,却被余砚舟伸手按住肩膀,死死抵在旁边的树干上,动弹不得。
跟着蒋川植来的几个保镖想上前,也被余砚舟带来的人迅速控制住,场面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蒋川植粗重的喘息声。
“姓余的!你抢走安安,却连她都保护不好!”
蒋川植涨红了脸,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,声音里满是怒意和嘲讽,
“跟我逞英雄的时候倒是厉害,怎么遇上樊青那个疯子,你就怂了?两天了!整整两天!你连她的头发丝都没找到,废物!竟然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掳走!”
他的话像刀子一样,句句扎在余砚舟的心上。余砚舟的脸色本就阴沉,此刻更是冷得像结了冰,指节扣着蒋川植肩膀的力道又重了几分,疼得蒋川植龇牙咧嘴,
却还在不停骂:“你要是没种保护她,就自动退出!让我来守护她,以后安安的事,轮不到你管!现在就滚回去!”
“我的女人,你也配管?”
余砚舟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里碾出来,带着彻骨的寒意。他盯着蒋川植的眼睛,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他不是不知道蒋川植对秋安的心思,可此刻在秋安生死未卜的时候,蒋川植却跑来跟他争风吃醋,简直荒唐。
“你的女人?”
蒋川植突然笑了,笑得满脸讥讽,
“余砚舟,你怕不是活在梦里!安安的男人可多了,你以为你是谁?你也只是她石榴裙下的一个,谁能把她抢回来,谁才配拥有她!”
这话彻底点燃了余砚舟的怒火,他刚要开口,
蒋川植却挣扎着喊道:“怎么?你还想扣留我?我告诉你,这附近可有军方的人!你余砚舟在军方有势力,你猜我蒋家有没有?真把我惹急了,咱们谁都别想好过!”
他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威胁,目光却死死盯着余砚舟,像是在赌他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。
余砚舟盯着他看了几秒,眼底的怒意渐渐压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,他没时间跟蒋川植在这里耗,每耽误一分钟,秋安远离他一点。
余砚舟朝手下递了个眼神,按住蒋川植的手缓缓松开。
蒋川植踉跄着后退几步,揉了揉被抓红的肩膀,还想再说什么,却见余砚舟转身就往越野车走去,动作干脆利落,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。
这一耽误,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。余砚舟坐进驾驶座,发动汽车,轮胎碾过地面的石子,卷起一阵尘土,直奔颂迩国境内的方向而去。
后视镜里,蒋川植也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车,紧随其后,显然是铁了心要跟他一起去找秋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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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轿车的车窗贴着深色膜,将边境线的晨雾挡在外面。
蒋川植揉着还泛着红的肩膀,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过,拨通符庚承电话时,语气里还带着没散的火气:“怎么样?成了没?”
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的“哒哒”声,符庚承的声音冷静得像冰,惜字如金:“嗯。在看了。”
“看了?看了什么?”
蒋川植差点没忍住把手机扔出去,他刚才在那故意挑衅余砚舟,硬挨了对方几下,还被嘲讽“没资格管秋安”,可不是为了听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,
“你能不能多说点有用的?我冒着被余砚舟揍断骨头的风险引开他注意力,你至少得把拷贝到的信息透点给我吧?”
他这话没掺假,刚才和余砚舟对峙时,符庚承已经借着营地的供电线路,远程侵入了余砚舟帐篷里的笔记本电脑。而他故意大吵大闹吸引所有人的目光,就是为了给符庚承争取时间,确保信息能完整拷贝下来。
电话那头的键盘声顿了顿,符庚承的声音终于多了几分细节:“余砚舟手里有两份关键信息,一份是在距离颂迩国边境线不远处的山崖,那辆坠毁的越野车内的头发是安安的,有极大可能安安被带入了颂迩国;另一份是颂迩国军火商栗米的资料,一直与梵青保持着紧密的合作,目前查到在清河镇。而且我们的线人收到信息称梵青曾在一周前联系栗米采购大量军火,应该是要有所行动了。”
蒋川植瞬间坐直身体,指尖在膝盖上飞快记着:“还有吗?他有没有安排人手在清河镇蹲点?”
“有,他自己的人已经潜入清河镇里外,与当地线人联络,伪装成收山货的商贩,盯着了。”
符庚承的声音里带着电流的轻微杂音,显然还在快速浏览文件,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蒋川植松了口气,刚才和余砚舟对峙的憋屈感终于散了些,
“那继续我跟在余砚舟后面,也好知道该往哪走。”
“等我分析完路线可能,再联系你。”符庚承的键盘声又响了起来,
“够意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