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君宠婢

暴君宠婢 第23节


    他明明什么都没说?,小?郑却大受鼓舞地将他与?时尘安的对话一一道来,并?颇有心计地添上一句:“时姑娘也是关心陛下,才?要去看刑,否则她那么害怕那种血腥场景,何苦还要去找罪受。”
    靳川言牵了牵唇:“是吗?她一个小?白眼狼,也会?知道要对朕好?”
    他这?样说?着,却用?更快的脚步往暖阁走去了,刘福全经过小?郑时,小?郑讨好似地冲他一笑:“干爹。”
    刘福全伸手打了一下他脑袋:“只?要能帮陛下哄好时尘安,往后你小?子的福气少不了。”
    第27章
    时?尘安并未就寝, 但她也?从卧榻挪到了碧纱橱。
    靳川言推门进去?的时?候,她正捧着书看,明明困得脑袋如小鸡啄米般点头, 却还硬撑着等他。
    那副温婉的样子中带着岁月静好, 让靳川言心头一暖,他单手合门,往碧纱橱走去?, 关门声?惊醒了时?尘安,她抬起惺忪的睡眼, 却很快将眼睫垂了下来。
    她道:“奴婢恭迎陛下回宫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    靳川言的脚步顿住了:“你?说什么?”
    时?尘安仍旧低头, 恭顺地道?:“今日太医给奴婢摸了骨头, 道?是再养上几日就好了, 陛下愿意让奴婢在暖阁叨扰, 奴婢不胜感激。”
    靳川言放下了手, 他觉得气闷不已?:“时?尘安,你?非要如此吗?”
    时?尘安终于肯抬头与他对视,她的脸上已?经没有了下午的愤怒和?悲伤, 只有红肿的眼皮和?淡淡的泪痕,她平静地道?:“奴婢以为奴婢应该认清身份,不能逾矩。”
    靳川言想说点什么,可面对这样的时?尘安, 他又什么重话都?说不出来。
    他早就知道?了时?尘安是个非常认死理的犟种, 可这回, 她实在犟得过了头。
    靳川言道?:“时?尘安, 无论你?怎样否认小川的存在, 我们那些事都?是真?真?切切存在过的,你?不能单方面宣布它们不存在。”
    时?尘安没说话。
    靳川言走了, 听动静当是去?洗漱了,时?尘安肩头略垮,抱着书坐在碧纱橱里,双目放得很空。
    很快靳川言洗漱完他又进了来,但他没有往卧榻去?,而是到了碧纱橱这儿,时?尘安不用抬眼就感受到他颀长的影子笼罩下的阴影。
    靳川言道?:“往里睡睡。”
    时?尘安瞪大?了眼,在她表达不肯的意愿之前,靳川言轻笑?,略带讥嘲:“不是认准了你?的身份,选择做一个恭顺的宫女吗?既然如此,陛下说的话,你?敢不从?”
    轻轻巧巧就把时?尘安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?,让她颇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错觉。
    时?尘安过了会儿才找到反驳的理由:“陛下与奴婢睡在同一张榻上不合适。”
    昨晚还可以说是兄长关爱妹妹,现在他们已?经没了这层关系,两个毫无瓜葛的男女躺在一张床上,像什么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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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怎么不合适了?”靳川言微耷着眼皮,牵了牵唇,“男女授受不亲?满宫十二殿,包括你?们这些宫女,都?是我的,我想怎样对待你?都?好,别说睡在一起什么都?不干,就是我强睡了你?,记在起居注上的也?只会是‘帝临幸’,又哪来的不合适?”
    时?尘安眼里有了惊恐。
    她从前是觉得皇帝不可能看上卑贱的奴婢,因此没往这方向去?想,现在却被靳川言戳破残酷的现实,她才有种冷汗淋漓的感觉。
    是啊,皇帝连她们的命都?可以随时?拿走,何况只是共卧一榻呢。
    时?尘安哆哆嗦嗦地给皇帝腾位置,她现在是彻头彻尾地后悔了,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觉得做个公主挺好的,至少有伦理在,靳川言总不至于发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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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现在她的谱已?经摆出去?了,再反悔好像已?经迟了。时?尘安不敢转头,只能偷偷用眼风观察靳川言的神色,却不幸被靳川言逮了个正着,时?尘安立马缩回去?了。
    灯烛被熄灭了,时?尘安听到布料摩挲的声?音,身侧的床榻向下微微凹陷,熟悉的热源靠近,时?尘安后知后觉发现另一件更要命的事,他们之间忘了塞枕头了!
    两人?就这样毫无保障地躺在一起,越界实在是太轻而易举的事了,时?尘安怎么也?躺不住了,她叫了声?:“陛下,枕头忘记拿了。”
    “忘记拿枕头了你?就自己拿去?,叫我做什么?”靳川言不客气道?,“难道?还要我替你?去?拿么?我跟你?,究竟谁才是宫女?”
    时?尘安就不说话了。
    她的腿受了伤,白日里挪动都?全靠小郑抱她,她根本没办法?下床去?取枕头。
    她只能这样毫无保障地和?靳川言躺在一起,努力让已?经困倦的精神再振作一些,千万不要睡去?。
    但白日的事已?经消耗掉了时?尘安大?部分精力,她实在撑不住了,好在靳川言处理了一天?的公务,想来也?累,入睡得极快,时?尘安听着他绵长均匀的呼吸声?,终于卸去?所有警惕,入了梦。
    她没了动静,靳川言却慢慢地在黑暗里睁开眼,他侧头探了下时?尘安的动静,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,还特?别注意不要压到她的腿。
    靳川言自觉待时?尘安的心思干净,想与她共睡一榻不过是照顾她脆弱敏感的心灵,以及实在看不惯她得知真?相后,就主动与他建立起隔阂的行为。
    靳川言养过猫,知道?要和?猫猫破冰最?好的做法?就是抱着它,拼命地揉它,吸它,让它拿你?没了办法?,于是就接受了和?你?的亲密关系。
    因此,他也?就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时?尘安了,肢体上都?不清白了,他不信时?尘安还能冷清冷性?地把他们之间划得一干二净。
    他是这样想的,但当真?把时?尘安抱在怀里,他才发现哪怕猫也?浑身软软的,但女孩子和?猫还是很不一样。
    女孩子也?软,但这种软是一种绵软,轻盈得像捧了一朵云入怀,淡淡地散着皂角和?龙涎香的味道?——她睡了他的床,穿过他的衣服,因此身上也?留下了他的味道?,好像他是一只猛兽,在属于他的雌兽身上标记了主权。
    这种意外的区别让靳川言有些局促,甚至于不知道?该怎么摆放他的手脚。自可以独立行走后,靳川言还从来没有与另一个人?这样过从亲密,何况,这还是个女孩子。
    他侧着身,不知是否该贴合女孩子柔软的线条,也?不知道?放在她腰上的手的力道?是否适中,会不会给时?尘安带来不适。
    幸好,夜色密沉,时?尘安也?仍在梦乡之中,没有人?瞧见皇帝这小小的无所适从。
    次日,时?尘安是被头发丝给扯痛醒的,她睡觉其实算不上老实,偶尔压到自己的头发也?是有的,只是没有一次比得上这一次令她惊悚无比。
    她不知何时?到了靳川言的怀里,那被扯痛的黑发正压在他的脸下。
    他睡得正香,白玉一样的脸恬静无比,睫毛乖巧地覆盖着平日里冷情的双眸,褪去?了他的威严霸道?,让他看上去?与寻常的五陵年少没有任何区别。
    这本该是宁静祥和?的一个清晨,时?尘安却无心欣赏,她欲哭无泪想法?子把头发扯出来,但靳川言压得实在紧,她忙得满头大?汗,发丝却仍旧纹丝不动。
    不用说都?是靳川言搞的鬼,她受伤腿限制,哪怕只是在床上做小小的挪动,都?要劳累双臂,又怎么可能在睡梦里不知不觉翻滚进靳川言的怀里。
    他就是在欺负她。
    时?尘安当真?是又气又急,她趴上去?用手指掐住了靳川言的脸颊,靳川言霍然睁眼,看到的就是一双泛红的圆溜溜大?眼,愤怒地看着他。
    靳川言昨晚睡得舒服极了,脑子还朦朦胧胧的没转过来,看到时?尘安发了脾气,下意识抬手就摸她头:“乖,别哭了,哥哥抱抱。”
    时?尘安想咬靳川言的脸!
    靳川言摸她头的手已?经顺着她的后脑勺揽到了脖颈,稍微用了点力气,就重新把她摁回了怀里:“再睡会儿,我今天?有早朝,可累了。”
    动作如此娴熟,想想也?知昨晚没少抱她,时?尘安睡在靳川言的怀里,顿觉得这日子当真?是没法?过了。
    她顶着晨困,终于熬到靳川言起身之时?,时?尘安也?顾不上刘福全还在帐外站着,她握着靳川言的手,不让他这般快迅速抽身。
    靳川言低眸看自己被时?尘安抓着的手,道?:“你?作为宫女这样逾矩,不合适吧。”
    时?尘安的头发还是靳川言揉乱的,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真?的逾矩之说,时?尘安道?:“陛下,奴婢以为奴婢觉得能被你?册封为公主实在是奴婢的荣幸,你?,你?还肯不肯认我?”
    她底气不太足,靳川言给过她脸,是她选择把脸撕下来往地上踩了又踩,这样反悔,其实挺不好的。而且她说那些话时?不大?计较后果,因此说得特?别狠特?别绝情,靳川言那么骄傲一个人?,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她。
    但她确实被吓到了,她不怕死,却怕和?不喜欢的男人?做那种事。而且面对比她更有权力也?更魁梧的男子,除了上伦理枷锁外,时?尘安想不出其他更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了,所以哪怕丢脸,时?尘安还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祈求。
    靳川言的寝衣不知什么时?候变得松松垮垮的,露出修长精致的锁骨,白皙的锁骨上还有一点黑痣,格外性?感。
    靳川言漫不经心道?:“时?尘安,泼出去?的水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收回的吗?”
    时?尘安心往下沉。
    靳川言道?:“你?话都?说得那么满了,既然小川从未存在过,我又何必认你?呢。”
    他微微俯身,将手抽出来——时?尘安被他拒了后,那力气就松了,挺难过也?觉得自己挺丢脸的,她不好意思再开口请求靳川言了——伸手掐了掐时?尘安的脸颊。
    他养了她这些日子,这小脸蛋上终于肯挂点肉,不再似从前那样悲苦,而是让她出了些少女该有的天?真?不更事。
    靳川言道?:“我觉得你?做我的宫女挺好的。等腿好了,也?不必再回豹房去?了,就在未央宫伺候,在我跟前贴身伺候。”
    他拍了拍时?尘安的脸颊,时?尘安的神色黯淡了下去?。
    靳川言挑开床帐出去?了,时?尘安松力将自己砸进了被褥之间,床榻上还残留着靳川言的体温,她卷起被子闷住头,又嗅到了龙涎香,时?尘安不得不再一次把被子拉了下来。
    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困住了,被困在了未央宫,被困在了靳川言的身边。
    第28章
    处决溪月与袁姑姑那件事闹得可谓不大不小。
    纵然?靳川言把人彘扔回了西郊行宫, 立刻把太后吓得高烧不断,但好歹他还是留了太后一条命不是?
    大臣们着实松了口气后,便有闲心开始关照那个小宫女?了。
    靳川言早已弱冠, 可身?边莫说皇后了, 就是个?妃子也没?有?,皇帝不喜女?色,江山社稷就要后继无人, 大臣们自然?着急,好容易铁树肯开一次花, 他们当然?要迫不及待地暗示靳川言了。
    靳川言却是万万没?想到, 他起了个?大早来上?朝, 一点?正事都没?有?听见, 诸位大臣纷纷化身?三姑六婆, 变着法子劝他绵延子嗣, 言语中对他都二十二岁了,却连个?孩子都没?有?这件事颇有?微词。
    靳川言听得烦人:“朕是活到二十二岁就不活了吗?要生孩子,哪年不能生, 要你们催?是不是嫌事少了?”他点?了三个?大臣的名,“昨日和你们讨论的变革的事,你们议出章程了没?有??”
    大臣回道:“变革的事臣等还在议,陛下不着急要孩子, 却可以先给母亲一个?位份, 将来也好子凭母贵。”
    靳川言一脸莫名其妙:“谁同你们说朕与她?是那种关系了?她?只?是朕的……”
    “陛下, 陛下。”刘福全惊得一身?汗, 头一回破了宫规, 竟然?在早朝时出了声,立刻将所有?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。
    靳川言道:“你又?有?什?么话?”
    刘福全头疼。
    靳川言没?有?经历过什?么情窦, 因此对男女?之情总是不大了解的。刘福全虽然?很?早就进了宫,却是有?过一段青梅竹马,是以他很?清楚年少懵懂的时候人总是认不大清楚自己的心,往往错把爱情当友情。
    他不是靳川言,不敢断言靳川言对时尘安究竟是什?么样的感?情,但为人奴婢,总要替迟钝的主子留好余地。
    若真让靳川言当堂认了时尘安做妹妹,那可就完了。
    刘福全陪笑?道:“总要问过时姑娘的意思,陛下才好回答诸位大人。”
    靳川言因这话冷笑?了声,道:“不必问她?,问她?还能有?什?么回答?她?只?是朕的宫女?罢了,所以你们这些催着朕要孩子的,赶紧都散了,有?这时间不如?多写?几份折子。”
    那些大臣听了却是眼观鼻,鼻观心,一个?都没?信靳川言的话。
    素来恪守宫规的刘福全竟然?破了宫规,皇帝却没?指责他,说来的话又?满是纠葛,怎么看这主仆二人的表现都在证实这段感?情不清白。
    恐怕,这皇城终于要迎来第一个?女?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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