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囊

皮囊 第180节


    他说:“我只会在不合适的事情上面阻止你。”
    “譬如呢?”她追问。
    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:“譬如今天。你的那些朋友不在我允许的交友范围内。”
    “因为有人玩3……”后面那个字母她说不出口,“可是明明你们美国人更开放。”
    有些时候蒋宝缇的执拗实在让他头疼。
    她在某些方面总要和他争个输赢。哪怕是她单方面的嘴硬。
    “tina,你所看到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。你认为他们只是私生活混乱,但劣迹从来不是单一进行的。”
    所以。
    蒋宝缇想,宗钧行这番话的意思是在告诉她,可能3p只是他所做出的最小的一件事情。
    很显然,宗钧行对于这些比她要了解的多。
    即使在他看来这种玩法是小儿科。他所身处的阶层,只会有更变态,更疯狂的玩法。
    “我明白的。”他语气温和与她讲道理时,她反而硬气不起来了。
    宗钧行知道她没有彻底明白。可能下次叛逆劲上来了,她照样会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抛掷脑后。
    他叹了口气,没有继续往下说。
    他很好的把握着那个分寸,知道说错了她会嫌烦。本来他们之间就拥有着年龄差。
    六岁在字面意义上来看似乎不算很大,但在实际意义上,拥有着巨大的鸿沟。
    更何况他们之间在心理年龄上,更是天堑般的距离。
    她上次甚至还说他们是老夫少妻。
    如果这样的词汇再次从她的口中说出来,宗钧行敢保证。
    他一定会立刻将她放在的腿上,脱下她的裤子,狠狠掌掴她的臀部让她长教训。
    最让他头疼的,是她偶尔会故意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来惹他的生气。
    归根究底,tina自己也会渴望一些更‘严厉’的惩罚。
    比掌掴臀部更加严厉的惩罚。
    她的确还太小。
    方方面面的小,他没办法不管教她,但这种事情不能急。
    慢慢来。
    反正他们还有很多时间。
    “睡吧。”他将床头灯关了。
    顿时整个房间都陷入一阵昏暗当中。蒋宝缇在他怀里蹭了蹭:“你刚才答应过我的。”
    她声音很小。
    宗钧行微微挑眉。
    他答应她什么了?
    以为他要耍赖,蒋宝缇不高兴的哼了一声,提醒他:“你说我吃完饭之后就可以吃……的。”
    原来是这件事:“如果我的记忆没有产生混乱,我想我应该没有回答你。”
    “你当时默许了。”
    “是吗。”她的无理取闹的确让他忍不住冷笑了一下。
    当然,冷笑之后还是遂了她的意。
    房间里的灯再次被打开了,但只开了一盏夜灯,昏暗的灯光没有太多可见度。除了让房间多出一种暧昧的氛围感之外,没有任何作用。
    宗钧行微微偏头,神情从一开始的从容冷静,再到微微皱眉忍耐。
    片刻后,他仰长颈项,完整地露出性感的胸锁乳突肌。
    这些变化都是逐渐产生的。
    下颚线绷紧,喉结剧烈地滚动。
    自然压放在被面上的手,青筋暴起,指骨宛如拉满的弓,手背上的皮肤仿佛都被撑开了。
    整个房间覆着一层热息。
    一滴滴汗液顺着他紧绷的脖颈线条滴落。
    他的胸口剧烈起伏。
    那把拉满的弓似乎受力到了极致,彻底断掉,一瞬间的放松。
    他将手放在被子隆起的弧度上,用力往下按,又松开,再往下。
    “唔……”
    里面传出沉闷的声音,像是被吓到了。
    没过多久,宗钧行匆忙将人从被子里扯出来,紧紧抱着她。
    蒋宝缇靠在他怀里,被他身上的热意与铺天盖地的男性荷尔蒙弄到头脑发晕。
    他的呼吸声很重。
    他很擅长克制,也很少有失态的时候。
    但现在,他将她越抱越紧,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力。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他逐渐恢复冷静,开始低头亲吻她。
    “好孩子,好孩子,我的tina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次日,一觉睡到正中午。
    反正没有其他事情可做。
    她似乎听到了william 的声音。
    房间里此时只剩下她一个,床的另一侧早就没有温度。
    想来宗钧行已经起床很久了。这人的精力永远是一个迷。
    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,随意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睡衣,虽然被暴力撕烂了,但勉强蔽体还是可以做到的。
    她穿在身上,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。
    william就站在外面的院子里,低着头正在等待什么。
    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宗钧行。
    他一身浅灰色衬衫,黑色西裤,手臂上佩戴的袖箍也是黑色的。衬衫袖口被随意堆叠至手肘处,露出的小臂上遍布好几道触目惊心的划痕。
    蒋宝缇低头看了眼自己正握着窗帘的手,有些心虚。
    毕竟这是造成那些伤痕的罪魁祸首。
    男人咬着雪茄,无动于衷地翻阅着手里那份厚重的资料——还是文件?
    蒋宝缇看不清。
    翻到其中一页时,他的动作稍微停下。蒋宝缇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,但他神情露出一些冷淡的戾气。
    william的头比刚才更低。
    宗钧行取下手里的雪茄,面无表情地将手里那些纸张给烧掉。
    点燃后随手扔在了地上,他单手揣放西裤口袋,眼神漠然地看着它们在自己面前逐渐化为灰烬。
    这种看没有生命的死物般的眼神,与刚才看william时是一样的。
    带着审视和滔天的压迫。
    哪怕只是背影,都能看出高高在上的疏离和拒人千里。
    蒋宝缇似乎终于久违地记起他是个怎样的人。
    是啊,宗钧行的本性就是如此。
    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温柔或者感情浓烈的人。他的掌控欲源于他与生俱来的自负与傲慢。
    毕竟他从一开始,也是用一种对待宠物的方式来对待她。
    自己的宠物不能因为除他之外的原因受伤,也不能被除他以外的人触碰。
    只是现在逐渐发生了改变,但这样的改变也只针对她。
    在外人面前,他还和从前一样,是那个身居高位,让人敬畏和惧怕的addams先生。
    或许是有所察觉,addams先生转过身,往二楼看了一眼。
    正好对上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。
    蒋宝缇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,就见宗钧行随手将手里的雪茄递给一旁的william,然后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来。
    没过多久房门从外面推开,宗钧行身上的烟味已经散开了。
    他询问她:“今天怎么醒这么早。腰和腿疼不疼?”
    她摇头:“你刚才……”
    他温柔的打断她:“喉咙呢。”
    “也……也不疼。”她脸一红,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。
    “不疼就好。”他抬腕看了眼时间,那只银灰色的表盘很适合他,有种相似的儒雅冷淡,“今天不是要去看望你mummy吗,现在已经十一点了。”
    “对哦!”
    被他提醒她才想起正事来,手忙脚乱的进了盥洗室。
    妈咪最近睡得早,要是去晚了会打扰她休息。
    今天是宗钧行开车,蒋宝缇带着给妈咪准备的礼物。